“等等。”皇上说,“把手伸过来。”
雪信抬起腕子,皇上三根手指头搭了搭她的脉,说:“这串香珠做得不错,是玄河做的吗?”
“是,得他一点好处,被他罗唣到三尸神暴跳,居然连《道德经》都背起来了。”雪信告状。
“这不是‘一点好处’,平日里嫔妃宫女找他要香料,他一律不给,架子很大,更别提拿出炮制精良的香丸香珠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快点治好赶出长南观,他也好向陛下交差啊。”
“你真这么想吗?”
“陛下,他只是个皮影戏班子出身的道士!”
“你不也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是舞伎的女儿也说不定。”皇上看见雪信脸色惨白。
这正是她一直担心的事,不但是舞伎的女儿,还是舞伎丢掉的私生女。她太在意自己的出身,怕自己与高承钧门不当户不对了。
“我只说也许。”皇上安慰她,“至少你有一个做皇帝的师伯,你师娘又那么有钱。”
雪信后退行礼,扁着嘴跑掉了。
皇上笑着,随手把匣子放在一旁,自言自语说:“一点也开不起玩笑,像她的师父。”
高承钧背对沧海楼的门口站着,听到雪信的脚步声怒气冲冲,转过身来。
想到也许皇上在楼上的窗子后面看着他们呢,雪信拖起高承钧的手,拽着他飞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