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小姐批评得对，我从不曾爱惜过签字笔，甚至从未想过要爱惜。即使对我的工作来说不可或缺，我却从未真正在意过它……额，它们。这当然不是签字笔的错。
所以此刻，我正屏气凝神回想笔对于我的意义。
我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支钢笔，是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李老师送给我的。那时我是借读生，又黑又瘦，总是脏兮兮的。因为学习还不错，可能也因为远离父母，所以李老师对我格外照顾。记忆中的李老师短发半卷，很干练，脸总是红扑扑的。有一次我肚子疼，李老师送我回家，把我背上三楼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也说不准“红扑扑”就是那一回留下的印象。毕竟年代久远，对于一件事一个人的记忆会模糊幻化成一系列毫无关联、一闪而过的场景。二年级下学期，爸爸决定带我回老家上学。最后一天上课的时候，李老师走过来，把一支钢笔塞在我铅笔盒里，说让我留个纪念。那是一支普通的英雄牌包尖钢笔，不透明的塑料笔管，电镀银色笔帽。遗憾的是，我不记得那支钢笔的结局了。推测起来，大约对老师礼物的珍惜最终也没能敌过我丢三落四的性格，好在记忆还留着。
阿木的钢笔 成成 摄
这些是我对李老师的全部记忆——肚子疼和一支钢笔。
现在市面上依然能见到那种钢笔。有一次我看到正上小学的侄女拿回一支，说是老师发给她们练字用的。我后来也买过两支，很轻，有点划纸，觉得不如我小时候的好用。不知是价格太便宜所以工艺变差了，还是我对钢笔的要求变高了。不过，侄女可能不同意我的意见，老师发的钢笔怎么会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