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邹衍过赵,平原君使与公孙龙论白马非马之说。邹子曰:“不可。夫辩者,别殊类使不相害,序异端使不相乱。抒意通指,明其所谓,使人与知焉,不务相谜也。故胜者不失其所守,不胜者得其所求。若是,故辩可为也。及至烦文以相假,饰辞以相惇,巧譬以相移,引人使不得及其意,如此害大道。夫缴纷争言而竞后息,不能无害君子,衍不为也。”座皆称善。公孙龙由是遂绌。
译文
周赧王十七年癸亥(公元前298年)
赵王将弟弟赵胜封为平原君。平原君喜欢结交士人,家中的食客总有几千人之多。有一个叫公孙龙的人,擅长“坚白同异”这类的辩论,平原君将他招为食客。孔穿(孔子高)从鲁国来到赵国,与公孙龙辩论奴仆有三个耳朵这件事,公孙龙辩论得条理十分清晰。孔子高无法应答,不久就告辞离开了,第二天又来见平原君。平原君说:“昨天公孙先生的辩词的确条理清晰,先生认为怎么样呢?”孔穿说:“是的。几乎令人相信奴仆有三个耳朵了。虽然如此,依然很难让人信服。我恳请再问问平原君您:如今论证三个耳朵这件事十分困难,又不是真实的,论证两个耳朵十分容易,又确实是真的,不知道平原君您是否会选择容易且真实的一方呢?”平原君无法回应。第二天,平原君对公孙龙说:“你不要再和孔子高辩论任何事情了!他这个人道理胜于言辞,你的言辞胜于道理。言辞胜于道理,总有一天会处于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