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好西卜太太……”
“对,你是有学问的,请你讲给我听,干么咱们当门房的要受到这种待遇,干么把我们当作没心没肺,瞧咱们不起,如今晚儿不是讲平等吗?……我,我难道比不上别的女人?我当初还是一个巴黎最漂亮的姑娘,出名的牡蛎美人,求情说爱的话一天要听到七八回呢!……哪怕到了今天,只要我愿意!喝,先生,你不是认得那个卖旧货的小家伙吗,住在大门旁边的?告诉你,倘使我做了寡妇,打个譬喻说,他会闭着眼睛娶我,他平常一双眼睛老盯着我,成天的对我说:噢!西卜太太,你这对胳膊多美!……我昨天晚上梦见你的胳膊变了面包,我变了牛油,躺在面包上!……来,先生,瞧瞧我的胳膊!……”
她卷起衣袖,露出一条世界上最美的胳膊;手越红越干,胳膊越显得又白又嫩;那是一条丰腴的、浑圆的、有小涡的手臂,从粗呢料子的衣袖中脱颖而出,好似锦囊中抽出一把宝剑,邦斯只觉得一阵眼花,不敢久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