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辉、风云聚会,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被渔父耽误了行程的乔吉不认为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反而觉得“桃花流水鳜鱼肥”才是真正的生活,过去留恋官场不过是浪费青春的噩梦。对命途坎坷、仕宦多波澜的他来说,也就只能把对一切现实的不满转化为对荡舟打鱼的喜爱了。逃避悲痛总比陷入悲痛更容易令他接受。此后,每至傍晚,日薄西山心潮无法平息时,乔吉对渔父的注意就更多了。
第二首曲是渔父收网后的情景。长河落日,云霞如烟,江山似一幅泼墨的画卷。傍晚的渔父本该收工,忽然嘴馋起来,便现打活鱼卖钱换酒,自斟自酌。在收网过程中,渔父放歌一曲,一副惬意的模样。等到劳作、歌唱兴尽过后,渔父们一个个划船归家,喧闹的江面恢复宁静,只剩下清澄的水波在初更的月下微微荡漾。两岸芦蒿被微风拂过,芦花闪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人心好像被这声音安抚了一样,归于平静。
通常文人们写渔父曲,几乎都会提到“芦花”二字。在乔吉的第二首曲子末尾,也提到了此物。芦花其实并不美,白花点点,夜晚更没有什么美可言,然而这里孕育了白鹭沙鸥,滋养鱼类,是渔人赖以生存的地方。贯云石就言,在满目的芦花之中,渔人“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他们不求获得多少生活和生命的保障,却拥有令人间万户侯都艳羡不来的自由和陪伴他们的水上鸟。乔吉用“芦花”来为曲子收尾,即是要表达对渔父生活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