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深渊里向主呼救。
费尔顿听着这奇特的责备,立定在那儿犹如一尊石像。
“您是谁,您究竟是谁?”他把双手合在胸前大声说道,“您是主的使者,还是地狱的精灵?您是天使还是魔鬼?您是埃洛亚还是阿斯泰尔黛[1]?”
“您难道还看不出我是谁吗,费尔顿?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我是大地的女儿,是和您有同一信仰的姐妹,这就是我。”
“对!对!”费尔顿说,“我原先还有怀疑,现在我相信了。”
“你相信,可是你仍然是你们叫作德·温特勋爵的那个彼勒[2]的孽种的帮凶!你相信,可是你仍然听任我落在我的仇人手里,落在这个英国的敌人,天主的敌人手里!你相信,可是你仍然把我交给用异端邪说和荒淫无耻来充斥和玷污这个世界的那个卑鄙的萨丹纳帕路斯[3],那些无知的人叫他白金汉公爵,而有信仰的人都叫他基督的敌人。”
“我把您交给白金汉!您在说什么呀?”
“他们有眼睛,”米莱迪朗声念诵道,“可他们看不见;他们有耳朵,可他们听不见。”
“对,对,”费尔顿把双手按在汗水淋漓的前额上,仿佛要抹去最后的那点疑虑,“对,我听得出在我梦中对我说话的那个声音;对,我认得出每晚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位天使的容貌,每个不眠之夜我都听见她在对我大声说:‘行动吧,去拯救英国,拯救你自己吧,否则直到你死,天主也不会息怒的!’请您说吧,说吧!”费尔顿大声说,“我现在能明白您的意思了。”米莱迪一阵狂喜,眼睛里迸射出一道迅若闪电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