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切勿以任性来伤害你底身体,勿流过多的眼泪。我已数年没有流过一滴泪,不是没有泪,——我少小时也惯会哭的,连吃饭时的饭,热了要哭,冷了又要哭。——现在,是我不要它流!
末尾,他就草草地具他底名字,也并没有加上别的情书式的冠词。
这封信,他似乎等不住到明天陶岚亲自来索取,他要借着小天使底两翼,仍叫着那位小学生,嘱他小心地飞似的送去。
他走到会客室内,想宁静他一种说不出的惆怅的心。几位教员正在饭后高谈着,却又谈的正是“主义”。方谋一见萧涧秋进去,就起劲地几乎手脚乱舞的说,
“喏,萧先生,我以前问他是什么主义,他总不肯说。现在,我看出他底主义来了。”萧同众人一时静着。“他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底思想非常悲观,他对于中国的政治,社会,一切论调都非常悲观。”
陶慕侃也站了起来,他似乎要为这位忠实的朋友卖一个忠实的力,急忙说,
“不是,不是。他底人生的精神是非常积极的。悲观岂不是要消极了吗?我底这位老友底态度却勇敢而积极。我想赐他一个名词,假如每人都要有一个主义的话,他就是一个牺牲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