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概她1815年的老债主发现了她,逼得她又离开了巴黎,因为这可怜的女人不得不突然逃离巴黎,来到布鲁塞尔。
这个地方她多么熟悉!她抬头瞧着曾经住过的两层楼间的夹楼,想起巴利亚克斯一家的马车停在旅馆的马车出入口,大喊大叫找马,准备逃走的情景,不禁笑了起来。她到了滑铁卢,到了列肯,看见乔治·奥斯本的墓碑,很有感触。她把碑画了下来。“这可怜的丘比特!”她自言自语,“她多么爱我!他多傻!不知道小爱米是不是还活着。她真是个善良的小东西,还有她的那个胖子哥哥。我的信件纸张中还有他的胖得好笑的画像呢。他们是朴实的好心人。”
圣阿穆尔太太给蓓基写了一封推荐信,要她到布鲁塞尔来找她的朋友波洛迪诺伯爵夫人。这夫人是拿破仑的名将波洛迪诺伯爵的遗孀。这已故的英雄没给她留下其他遗产,只有一家寄宿舍,卖点儿客饭,开个牌桌赚点儿钱。二流的花花公子和风流浪子、老是打官司的寡妇,以及老实的英国人,以为在这些寄宿舍见到的就是“大陆的上流社会”,来到波洛迪诺夫人的牌桌、餐桌前赌钱吃饭。风流的年轻人请吃客饭的同伴喝香槟,跟女人出去兜风,租马车到乡下去郊游,凑钱包租包厢看话剧歌剧,站在太太们背后,把手伸过她们漂亮的肩膀押赌金,写信回家告诉住在德文郡的父母,说自己在外国上流社会玩得多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