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道著”与“德衰”的辩证法则,魏徵在一篇上疏中指出:“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24]
——关于如何对待安危问题,魏徵指出:“自古失国之主,皆为居安忘危,处治忘乱,所以不能长久。”[25]又指出:“天下今虽太平,臣等犹未以为喜,惟愿陛下居安思危,孜孜不怠耳!”[26]
尤为难得的是,魏徵的忧患意识并非只停留在理论上和口头上,而是直面现实,如同贾谊的《治安策》所说一样,直接针对最高统治者不能“克终俭约”而一一列举事实,陈述厉害。他在贞观十三年所上的《十渐疏》,尖锐地指出唐太宗“渐不克终”在十个方面的表现。同时,魏徵表达了这样的心情:“当今太平之基,既崇极天之峻;九仞之积,犹亏一篑之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微臣所以郁结而长叹者也。”[27]贞观十三年正是唐太宗政治生涯走向巅峰的时期,魏徵以其政治上的敏感及其对唐皇朝历史前途的关注写了这篇《十渐疏》。唐太宗读后,对魏徵说:“自得公疏,反复研寻,深觉词强理直,遂列为屏障,朝夕瞻仰。又寻付史司,冀千载之下识君臣之义。”[28]魏徵与唐太宗之间这种敢于“忤情”和对于“忤情”的理解,可以看作是贾谊之谏汉文帝故事的续篇,令后人赞叹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