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首要地是躯体的自我(bodily ego);它不仅仅是一个表面的实体,而且本身即是表面的投影。[23]如果我们希望找出它在解剖上的类比,我们最好能使它和解剖学者们的“大脑皮层人象”(cortical homunculus)等同起来,这个“大脑皮层人象”倒立于皮质之中,脚踵上举,面孔朝后,就像我们所知道的,他的言语区域在左手那边。
自我与意识的关系已被再三讨论过了;在这一方面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实需要在这里阐述。虽然我们无论到哪儿都带着我们的社会的或伦理的价值标准,但是,当听到较低级的感情的行动舞台是在无意识之中,我们并不感到惊讶;而且我们希望在我们的价值标准中排列得越高的心理功能,能够越容易地找到通向意识的道路,从而得到保证。但是,这里,精神分析的经验使我们失望。一方面我们确实发现:甚至通常要求强烈反思的微妙的和困难的智力操作同样能够前意识地进行而不进入意识。这类例子相当确凿;例如,它们可以在睡眠状态中发生,就像事实表明的,某人醒后立刻发现他知道了某个困难的数学题或其他问题的答案,对这个答案,他前一天苦苦思索而徒劳无效。[24]
但是,有另外一个现象,一个更为奇怪的现象。在分析中我们发现有一些人的自我批评和良心的官能——这是一些极高级的心理活动——是无意识的而且无意识地产生最重要的结果;因此在分析中抗拒属于无意识的例子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这个新发现不顾我们良好的批评判断,迫使我们谈论一种“无意识罪恶感”[25],它比其他发现更加使我们感到困惑,并给我们提出一些新问题,特别是当我们逐渐看到了在大量的神经症病例中这一类无意识罪恶感起了决定性的经济作用,并且在复原的道路上设置了最强有力的障碍。[26]如果我们再次回到我们的价值标准上,我们将不得不说在自我中,不仅最低级的东西,而且最高级的东西都可以是无意识的。就像我们对我们刚刚说过的意识自我(conscious ego)拥有一种证据一样:自我首要地是一种躯体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