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德尼昂就把昨晚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他怎么因为要觐见国王而兴奋得睡不着觉,提前三个小时来到朋友家里;怎么一起去网球场,怎么因为怕让球打中脸部而遭到贝纳儒的嗤笑,这位老兄怎么因此差点儿送命,德·拉特雷穆依先生又怎么差点儿白白赔上一座宅邸。
“是这么回事,”国王低声说,“对,公爵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怜的主教!两天里折了七个人,还都是最亲信的。可是这样也就够了,先生们,你们听见了么!这就够了:你们已经为费鲁街那档子事报了仇,雪了耻;你们也该觉得可以了。”
“如果陛下觉得可以了,”特雷维尔说,“那么我们也觉得可以了。”
“是的,我觉得可以了,”国王一边说,一边从拉谢斯内手里抓起一把金币,放在达德尼昂的手里。“这个嘛,”他说,“就是我表示满意的一个证明。”
那个年代,眼下挺流行的这种清高还没时兴起来。一个世家子弟当面从国王手里接过钱来,压根儿不会觉得有半点不光彩的地方。所以达德尼昂也就毫不扭捏地把那四十个皮斯托尔放进口袋,大声地向陛下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