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会安排你转诊。不过这当中是有等候时间的。现在复活节快到了,之后还有一堆其他的假日。娜希,在你获得治疗以前,可能得等上一阵子。”
我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
“可是你说我就快死了。如果我们无所作为,我就会死。这很紧急!”
她摇摇头。
“癌症不算急病。娜希,几个星期在癌症的发病过程中不算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件事不急,什么才算急事?”
“嗯,总之你得把自己的癌症视为长期慢性病。”
我扬起眉毛,凝视着她。
“慢性病?假如我快要死了,这怎么能算是慢性病?”
“我很遗憾。”
她趋身靠向门柱。她甚至没有踏进房间。她停在离我几米的地方,仿佛我就是感染源——癌症、死亡。
“我很遗憾。”
我站起身来。
“你不用遗憾,我还没死。”
我掏出口红,涂抹着嘴唇,表现出自己的坚强。我向外走,经过她的身边。她们在喊我,但我继续走。我加紧脚步,越走越快。这样一来我就不会转身,投入她的怀里,寻求慰藉,寻求温暖的承诺与安慰。
直到进了家门,我才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满是睫毛膏,口红被抹得乱七八糟。我的样子看起来很恐怖,活像个女巫,像个稻草人、填充人偶,像个死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