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陶葆有先天的文章自信。1938年国民党在武昌召开全国临时代表大会,大会宣言出自汪精卫手笔,陈布雷等参与讨论。蒋介石认为主旨大体不错,语意略显轻重不当,唯戴先生破口大骂,并加以痛斥,说不是特文意措置失当,就是行文也毫不足取,病在芜杂而散漫。汪氏当年有文豪之誉,此时也颇有离心倾向,故影响到文字组织,是可能的,但也不至太过偏弊。但戴先生根本不能谅解,可见其取径之高。
戴公的政治评论葆有力敌万钧之势。《立宪救国乎立宪亡国乎?》长文中的一段,可见其强烈的逻辑冲力。他说:政府诸公之意,不过欲图一时苟安之计耳。然岂知外患足以侵其手足四肢,内患足以耗其精血五脏也。其预备立宪也,非真知立宪之足以治国安民,亦唯以搪塞国民而已。其搪塞国民也,无非防国民之反抗而已,其防国民之反抗,无非欲保其身居高处,宴安逸乐之位置而已。而今之热心功名者,不揣其心计其势,竟欲以最无聊赖之请愿手段,而欲得立宪政治之实际,呜呼,政府诸公,岂真愿立宪者乎?苟非有所恐惧,有所自危,则此九年立宪之空语,恐亦不能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