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贫赋》第一段中,作者将一个文人生不逢时的尴尬论述出来,不论在当时,还是现在来看,都是一篇为自己感慨命运不公的文字。然而,这其实也只是聊以自慰,而最终无法撑起西汉末年阴霾的天空。在中国漫长的历史岁月中,像扬雄这样的人很多,数不胜数,而他们却几乎无一例外,往往愈到到暮年,愈才发觉世事的荒唐,此生的苍凉无奈。
然后是贫的一番话,“唯唯。主人见逐,多言益嗤。心有所怀,愿得尽辞”。意识到自己的被逐,贫表明了他的观点和志节,最后他说“人皆重蔽,予独露居;人皆怵惕,予独无虞”,我因为是贫,反而“无虞”,没有贻误,我今既然见逐而不容于你,我只有离开你,去寻找孤竹二子,也只有伯夷叔齐这样的真君子能与我同处。
扬雄的《逐贫赋》,以扬子与贫的一番对话展开全文,形式比较独特,极富想象力。但在汉赋中并不是唯一的,比如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就是以虚构的子虚乌有二先生对话展开。但扬雄第一次以文学形式对中国历史上关于文人生存的一个重要问题进行了回答,即在污浊现实中,无法融合于主流政治领域时,文人如何安身立世。在文中最后一句,作者写道“余乃避席,辞谢不直:‘请不贰过,闻义则服。长与汝居,终无厌极。’贫遂不去,与我游息。”扬雄因为不堪,选择离去;因为理智,最终决定云游他方。这个回答多少是种无奈的选择。文人避世的清高,其实内里都透着股郁郁不得志的无奈与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