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妹妹的在外婆身后大声说:“把脚擦擦,乡下来的,住的、用的都是跟木头泥巴打交道!”
老板高高兴兴招待外婆。
“绝顶聪明的阿库林娜,你好吗?卡希林那老头子还活着?”
外婆冲他真心实意地笑了笑。
“还在硬撑着干活? ”
“还在干着!像个囚犯。 ”
外婆跟他一起心情放松,愉快,但像个长者。他常提起我妈。
“是呀,瓦尔瓦拉·瓦西里耶夫娜……多棒的一个女人 ——像个大力士,你说是不是?”
他妻子转身对外婆,时不时插嘴说:“您还记得吧,我送过她一件斗篷,黑色的,丝绸的,还缀着珠子……”
“能不记得吗……”
“挺不错的一件斗篷……”
“是呀,”老板嘟哝道,“斗篷,斗篷,可生活就是顶骗人的帐篷!”
“你倒是说什么啦?”妻子不解地问。
“我?我这是随便……快乐的日子去了又来,好人来了又去……”
“我不明白,你这是说了啥?”老板娘不安地说。
接着他们领外婆去看望新生儿,我收拾餐桌上的脏餐具。老板低声而沉思地对我说:“你外婆可是个挺好的女人……”
我为此而深深感谢他。与外婆单独相处时,我心里很不好受,问她:“你干吗到这儿来?干吗?你都看见了,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唉,阿廖沙,我全看见了。”她那美好的脸上现出了善良的笑容,她看着我说。我顿时觉得心里有愧。不是吗,她自然全都看见了,全都知道,心里明白我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