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雪信与皇后,是有怨仇的。当初雪信入宫探寻身世,哄着蒙在鼓里的小太子给她铺路,被皇后当成狐媚惑主,一顿板子差点没打死她。那时候种下的怨仇是要命的怨仇,等到雪信摇身一变成了河东侯的女儿,成了郡主又成了公主,过去的身份也就讳莫如深了,更不能执着如今的身份拿着过去的怨仇找皇后算账。
在后宫活得久的也都是磨炼出了炉火纯青的演技的,皇后也作出把雪信完完全全当做了宝贝疙瘩的样子来。皇上的表侄女嘛,都是亲戚,一家人,又是封疆大吏的妻子,没有道理不热络一些的。
与皇后寒暄时,雪信掩着鼻子打了个喷嚏。皇后立刻倍加关怀,要内侍将殿内冷气森然的铜冰鉴撤走三分之一,又要宫女取自己的新衣来给雪信披上。雪信摆摆手说不用,回头对花奴使使眼色,花奴就抱来一条白狐狸毛氅。
雪信裹了毛皮对皇后说:“病太久了,事事惫懒,严妆打扮也觉得累,只能穿着家常衣服来赴宴了。万望皇后不要计较我这失体的样子才好。”这话要是落在纸面也是客客气气的,被雪信说出来却是一股“我拆你台,有本事你动火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