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鹞子哪里还顾得上回头看?乜我一眼,端起茶缸“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刷锅的馋兮兮地咽一口唾沫,跷着脚,双手颤颤地把着老鹞子的小臂,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老鹞子灌了一气,甩开刷锅的依旧攀着他胳膊的手,抹抹嘴,把茶缸递给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快喝……呃……爽啊,真鸡巴爽。”看着剩下的小半缸子“酒”,我扎个马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刷锅的一看我这个架势,紧着嗓子叫了一声:“给我留点儿!”已经晚了。
看着空空的茶缸子,刷锅的眼泪横流:“真好意思啊你……”扬起缸子,仰面朝天接了几滴“雨点儿”。
老鹞子涨红着脸,舒舒服服地摸着肚子,歪在被子上晒起了太阳。
刷锅的使劲控了控茶缸子——没了。
“老胡,我算是认识你了。”刷锅的别转脑袋,冲着墙皮忿忿地说。
老鹞子慢悠悠抬了抬眼皮:“这个世道谁管谁?”
我正在内疚,刷锅的突然火了,猛然转回身来,冲老鹞子大声吼:“你这话我听着别扭!什么叫谁管谁?这酒好歹是我弄来的吧。”
坏了,全号子的人都支起了身子。这不是要咱的命吗?
我也火了,下意识地踢了刷锅的一脚:“找死啊你?”
刷锅的没想到我能打他,把缸子猛力往地下一摔:“好,咱们都不过啦。”忽地扑到了窗口上,“报告所长——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