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鲁和里厄谁都没有回答。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汽车快驶到大夫家里时,才被打破。朗贝尔又一次提出了刚才的最后一个问题,而且加重了语气。这时,只有里厄转过身去看了他一眼,还费劲地挺直了身子。
“请原谅我,朗贝尔,”他说,“但是,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既然您愿意,那么,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干吧。”
这时候,汽车往边上猛地一偏,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他瞧着前方,继续说:
“世界上本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们为它舍弃自己的所爱。然而,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跟你们一样,舍弃了我的所爱。”
说完,他又倒在了座位靠垫上。
“这只是一个事实,仅此而已,”他疲乏地说,“让我们把它记录下来,并承担后果吧。”
“什么后果?”朗贝尔问道。
“啊!”里厄说,“我们不可能一边治病一边知道结果。那么,我们就尽快治愈病人吧。这才是当务之急。”
午夜时分,塔鲁和里厄正在给朗贝尔描画他要负责勘察的街区的地图,塔鲁瞧了一眼他的手表。然后他又抬起头来,目光正好碰到了朗贝尔的目光。
“您预先通知他们了吗?”
记者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来看你们之前,”他费劲地说,“就给他们寄去了一封简信。”
*
卡斯泰尔研制的血清是在十月份的最后几天里才开始试验的。实际上,这也是里厄的最后一丝希望了。假如试验再一次失败的话,那么,医生就坚信,城市将听任病魔随心所欲地对待,或是,瘟疫还要拖上好几个月,或是,它自行决定就那样稀里糊涂地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