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南宋亡后的1279年(元朝至元十五年),有盗墓贼杨髡等强行挖掘宋陵。“于二陵梓宫内略无所有。或云止有朽木一段,其一则木灯檠一事耳。当时已逆料其真伪不可知,不欲逆诈,亦聊以慰一时之人心耳。盖二帝遗骸飘流沙漠,初未尝还也,悲哉!”(宋朝周密《癸辛杂识》)
对宋徽宗来讲,他永远埋在那冰封雪盖的黑土地下,魂牵梦萦汴京的繁华、临安的绮丽、江南的秀美和中原的万千气象。据清朝昭梿在其《啸亭杂录》中谈到:“五国城在今白都纳地方。乾隆中,副都统绰克讬筑城,掘得宋徽宗所画鹰轴,用紫檀匣盛瘗千余年,墨迹如新。又获古瓷数千件,因得碑碣,录徽宗晚年日记,尚可得其崖略。云于天会十三年寄迹于此,业经数载,始知金时所谓五国城即此地也。”
九百多年过去,伤痛的乃至血腥的记忆,渐渐沉积,乃至于湮没,对那些无日无夜往北行走的大队俘虏的遭际当然是不公平的。现在为被押北去的赵佶想,这位诗人、画家、极昏庸也极倒霉的皇帝,难道他不思索,这仅仅是对他个人的惩罚吗?
显然不完全是。
跋涉数千里,行程近两年,沿途瘐毙的、杀戮的、冻馁而死的、葬身沟壑的、涉水没顶的、忍受不了蹂躏践踏侮辱糟蹋的,以及被押解兵、沿途金朝官吏逐日逐夜地奸污而无颜存世的,到终点,男十存四,女十存七,按金官方统计,事实上死的人数超半;苟活的为奴仆、为妾侍,更糟的发往边远的荒漠,被当做牲口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