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却不这么想。妈妈一准是被沃森的无罪释放冲昏了头脑,却不明白那一层糖衣下,包着毒药。接下来的几个月,克拉拉和沃森出双入对,表面上还以姐弟称呼,事实上却像夫妻一样生活。那一年暑假,我回到巴伐利亚,想找沃森谈谈,却被克拉拉阻止了。妈妈说,曼,你要相信一位母亲,等米兰达回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艾,我得不到应有的答案,很失落,一发狠回来了。况且,我还没践约,没让这一条姓黄的河流,成为米兰达再次跨进的施洗之河。有时候,我也恼怒自己,是不是我的怠慢,产生了那一场戏剧性的突变?或者,真的像老练的中国人讲的那样,跳进去,也终究洗不清?
我相信过妈妈的话。我怎么可能疑心自己的母亲呢?隐隐的,我料想其中或许有不为人所知的难堪,只是没有契机,也没有机缘罢了。但我不能停下自己,我老大不小的了,该有个人的道路。
可谁也没想到,沃森做了一个惊人的选择。他成了圣诞老人,浑蛋沃森。
克拉拉本来想将几家工厂交给沃森打理,可他扔下了生意,跑去柏林的“海因策尔小人”圣诞老人办公室报了名。艾,那是一家大名鼎鼎的圣诞老人介绍所,从一九四九年开始,它就面向全国,提供出租圣诞老人的服务。别以为圣诞老人只是派发礼物那么简单,它对候选人的要求极为严格。首先,参选人要乐观开朗,能给人带来欢乐;还要反应敏捷,能机智地回答孩子们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再就是声线要温和厚重,身材要圆胖,最好有胡子,还必须通晓圣诞诗,并有唱圣诞歌等等的表演天分。最重要的是,这些入选的圣诞老人必须有一颗真挚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