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也太早了吧?”
曹操不解释,合眼睡了。陈氏可为难了,他大马金刀榻上一卧,自己连睡的地方都没了,又不敢再叫奴婢,自己动手从偏室取来一张下人的卧榻,又怕误了四更时辰,倚着不敢睡,心下暗暗埋怨老头子霸道——她岂知自己大限将至!
曹操哪里睡实?合眼暗自思量——这妇人年纪尚轻涉事不多,但干涉立嗣罪无可赦,玹儿年纪还小,日后长大曹丕记恨其母必不善待,倒不如我做恶人,玹儿脱了这妇人干系倒也干净。
正思忖间窗外一声惊雷,继而下起雨来。陈氏一阵哆嗦,更无法入睡,回头看曹操,兀自安然稳卧。陈氏无可奈何,忍着不敢入眠,昏昏沉沉,时而冒雨出去查看铜壶滴漏;少说折腾了十几趟,才熬到四更左右,雨也住了。她轻唤曹操,却见他依旧睡得极沉,轻轻推两下也不理睬。
陈氏伏到他耳畔:“大王,四更天了……”哪知曹操却翻了个身,蒙头大睡,不一会儿竟打起鼾声——这是真睡着了。
陈氏又好气又好笑,望望窗外,天色尚未明,料想下了两个时辰雨,园中泥泞路滑,即便起来也不便去了;索性把灯一吹安然躺卧,不一会儿便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猛觉臂上一痛,被曹操推醒:“什么时辰?”